2019-07-21
【小凡高】我还可以拥有一张家属票吗（完结篇）
黄子弘凡在医院的洗手间草草按灭一支燃了一半的烟，把脑袋埋进哗哗作响的水龙头下洗脸，抹掉眼前的水，在镜子里看到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出现的人。
是肖瀛。
“好久不见了小黄”，肖瀛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
“好久不见肖老师”，黄子弘凡扯过洗手台旁的纸巾擦干脸上不断下滑的水珠点点头打招呼。
“学会抽烟了？”
“心烦的时候来两口，没瘾”。
“你们两个真像”，肖瀛没头没尾地说，似是看到对方困惑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补充，“高杨也抽，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挺惊讶，他还安慰我，说没瘾，就是心烦，抽两口压一压”。
黄子弘凡心里抽着疼。
“他说让我放心，自己什么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只剩音色，不会放纵自己糟蹋嗓子。我看着他笑，心里特别难受”。
“你告诉我这些，是……”
“你还回去吗？”肖瀛突兀地打断他。
“见了他，我哪里还走得了”。
“是吗，那挺好”，肖瀛向他伸手，“借支烟，我的抽完了”。
黄子弘凡无声的递过去，顺手帮对方打了火。
“其实你这次要是不回来，我已经打算跟高杨挑明了”，肖瀛侧着头缓慢地吞云吐雾，“我知道他一直没放下你，所以这些年也从来没逼过他，但是这次他出事我真是怕了，世事无常，想说的话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呢”。
“是吗？”
“但是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改变主意了，你和他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变。嗯，或许有变化吧，都长大了，成熟了”。
“谢谢你”，黄子弘凡诚恳地开口，“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年你的支持和陪伴给他的力量”，顿了顿又自嘲地笑着补充，“其实我也没资格替他谢谢你”。
“你们两个都还在原地，就是你的资格”，肖瀛洒脱地拍拍他的肩膀，“祝福你小黄，我真心替小羊高兴！”
“多谢你！”
黄子弘凡回去的时候高杨病房门口一片兵荒马乱。
焦虑的贾凡来回踱步，看到他的时候急匆匆冲过来抓住他的手，“杨杨刚才手指动了，医生正在检查，估计快醒来了！”
高杨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黄子弘凡近在咫尺放大的脸，缓慢的转转眼珠，把熟悉的贾凡和陌生的医护人员通通扫视一圈，沙哑地开了口，“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
手足无措的男孩子露出似哭似笑的错乱表情。
“阿黄你来啦，我睡着的时候好像迷迷糊糊听见你的声音了”，高杨对他弯出虚弱的笑意。平静的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曾隔着三年的光阴。
贾凡恭敬地听完医生的叮嘱，摸摸高杨的头发松一口气，“高哥你可吓死我了，没事了现在，我去通知大家，你们聊聊，别太累了”。
高杨点头，目送贾凡体贴地带上房门。
黄子弘凡忽然觉得腿软得厉害，脱力地坐在高杨床边。
大概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
“阿黄你怎么不说话”，高杨声音虚的打飘。
“你，你感觉怎么样？”
“阿黄我真的好疼啊”，委委屈屈的语调揪着黄子弘凡的心。
“那，我去找医生好不好，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衣角被轻微的力道牵住，黄子弘凡仿佛被兜头施了定身咒。
“别走”。
“好，我不走”。
到底是年轻，皮肉伤恢复的也快，上海的兄弟们见天儿轮流送来补气血的汤汤水水，眼见着黄子弘凡在高杨病床边贤惠小媳妇似的忙前忙后，兄弟们默契地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谁也没起哄的把和好的空间完全留给小情侣。
高杨的面色一日日红润起来，终于被医生恩准出院回家休养。方书剑和贾凡帮着黄子弘凡把病号和行李运回家就一溜烟地借口急事跑路。
高杨窝在沙发上捂住伤口笑他们速度快到好像屁股后面有狗在撵。
乌鸡汤端到面前的时候黄子弘凡毫不意外的收获一个愁眉苦脸的拒绝。
“阿黄我可以不喝吗？哥哥们送的汤把我腌出药味了都快，我又不能躲避，好不容易回家了，能不能歇一天不喝？就一天？”
亮晶晶的漂亮眼睛可怜兮兮地哀求加上双手合十乖巧的拜托谁能拒绝呢。
哦，铁面无私的黄子弘凡可以。
“再喝一周好不好，等你恢复了想吃什么都行”，刚正不阿地把汤勺举在高杨嘴边，大有你不下咽我不放手的意味。
“哼”，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多说无益，高杨乖乖就着黄子弘凡的手喝掉一整盅天麻乌鸡。
“要不要吃颗糖去去味儿”，满意的江湖郎中黄先生挂上讨好的笑容试图修复脆弱的医患关系。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被按头吃药的高患者翻个白眼儿表示拒绝。
也许我们老云家是祖传的擅于发现生活的美好，翻白眼儿，最可爱的是高杨，黄子弘凡暗叹。
“高杨，你，你明天生日了，我可以要个礼物吗？”黄子弘凡有点紧张地开口。
“你刚跟张超通电话了？”
“啊？没有啊”。
“所以我生日你问我要礼物的逻辑是？”
“我准备了礼物的！”急急忙忙地申辩，“就，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拿出来看看”，高杨小心地藏住眼里的期待。
“就，你看见了”，黄子弘凡低下头搓衣角。
“我以为，你至少要洗个澡，拾掇拾掇自己，做个发型才好拿得出手”，高杨露出嫌弃的笑容，眼睛里却是泛起水汽。
“我马上去，就十分钟，你等我啊，我洗老快了！”黄子弘凡话音没落就往浴室冲。
“回来”，高杨眼瞅着人移形换影，叫都拦不住。
当湿漉漉的黄子弘凡套着狮子王联名白t恤重新坐在他眼前的时候，高杨觉得三年的时光仿佛并不真实，他的男孩一如当初，带着满满的赤诚把一颗真心捧到他眼前。
“你的礼物，我勉为其难的签收啦”，高杨脸上浮起口心不一的笑容，伸手抻平男孩卷起的衣角，“你要什么回礼，说来听听”。
“我，我还可以拥有一张家属票吗？”黄子弘凡期期艾艾地开口，拽过自己的随身包，掏出一个精致的票夹。
高杨认出这个票夹是三年前宁波巡演导演姐姐领到的小凡高物料，当时经不住黄子弘凡撒娇卖乖哀求忍痛割爱分给他们两个，他手里也有一个差不多的。
第一张票是三年前长腿叔叔末场1排1座的橙色剧票，手写“高杨 家属票”的痕迹许是被摩挲的次数太多，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厚厚的一叠是高杨三年来演出的各种票根。
黄子弘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解释，“你的票太难抢了实在，本来，我是想只抢7排15号的，可是手速网速都不争气，后来退而求其次抢过4排21号，抢过13排14号，抢过5排20号21号，什么也抢不上的时候只能托朋友高价收黄牛票，票号也讲究不起来了。我抢到就托朋友给我取了纸质票寄过来，但是我胆小，一场也不敢去看，生怕叫你瞧见我，心里不痛快”。
高杨沉默地翻动票夹。
“高杨，我以为我能借助这些票根拥有虚幻的你，可是我失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些票根冷冰冰的，没有’高杨 家属票’五个字”，黄子弘凡哽咽，“不是你的家属，我就算拿着全世界的票根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杨没说话，起身往书房走。
黄子弘凡提起一口气跟在高杨后面，跟三年前分开时等待宣判的心情如出一辙。
高杨从书房抽屉翻出一个票夹塞到他手里。票夹的封面很熟悉，是他珍藏的同款。
厚厚一叠，甚至比他的票夹还多出几分重量。
“每场演出，我都给你留了票，三年前你手里没有的那25场，我也都留着”，高杨露出骄傲的笑容，眼泪却顺着腮边滑下来。
黄子弘凡翻阅着手里的票根，每一张右下角都用幼稚的字迹工工整整写着“高杨 家属票”。
“物归原主了”，高杨笑着张开手臂，红红的眼睛弯起来，露出狡黠的笑意，“喜欢吗？”
“I can’t love you more”，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黄子弘凡把自己塞进高杨的怀抱，满足地喟叹。
“Me,too”
“其实回头想想，我还挺感谢姓赵的”，高杨躺在黄子弘凡腿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男朋友投喂细心剔掉筋膜的橘子瓣。
“疯了你，伤口不疼了！”
“疼啊，可是心里不疼了”，高杨示意对方继续投喂，“你回来了嘛”。
要不是他来这一下，我们两个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黄子弘凡咬牙切齿。
“可不嘛~”高杨咽下嘴里的果肉，“这个有点酸，你吃掉，给我重剥一个好不好”。
“哦”。
“其实当年就算他的事情没有闹出来，我经历的非议和质疑也一点不会少，我们两个的日程还是会一样忙，陪伴会越来越奢侈，失望也会不断累积，最后没准也免不了一地鸡毛”，高杨叹口气，“他把事情闹大了，我有了借口和决心把你推出那个漩涡，好歹我们两个的感情还定格在最浓烈的时候，没有被细碎的失望磨得千疮百孔，想想也算幸运”。
“可是贾凡说，分开的这三年你一点都不快乐”，黄子弘凡摸摸他的头发，“我也是一样，这样你还觉得幸运吗？”
“可是你回来了啊，我也还在原地。所以觉得很幸运，人还是那个对的人没有变，不过时机变了，三年前对我们来讲，并不是对的时机，现在大家都成熟啦，我觉得这会儿重逢，是命运最好的安排”，高杨坐起身来，戏谑地笑，“挨一刀换回一个男朋友，我觉得挺划算”。
“划算个鬼哟！”
“刚复合你就跟我唱反调”，高杨皱眉，“黄子弘凡你还想不想要家属票了！”
“好好好，不唱不唱！唱反调是不可能唱的！”搂住撒娇的男朋友，“唱个山丹丹给你听好不好！”
“好呀！”
End
完结撒花！
其实跟同时更新的轻喜剧小甜饼高秘书相比，这篇家属票更戳我本人的心，开始动笔恰好是羊羊最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真的很心疼他。
文里面有借大天使凡凡的口表达，我觉得形容他们两个最贴切的词就是“体面人”，我很喜欢看羊羊说话，他的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底蕴非常吸引我，阿黄最最打动我的是见面会那个“阿云嘎还是刘令飞”时体现的分寸感，总之就是两个小天使分外合衬~
爱他们，也爱一路陪着这个故事的你们~
回头可能把全文修订一下，重新发个完整的文档，不然各篇割裂太久阅读体验有点不完整~
好啦碎碎念这么多我们下个故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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